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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会结束,但爱会继续

【瓶邪】翻车记二则

惊雷

雨村平日里就多雨,到了梅雨季节更是像天漏了个大洞,整日的往下泼。今年的雨季来势汹汹,听村子里跑长途的人说,来往的路段上有好几处都被冲垮。我给院门落了锁,拘住了闷油瓶,不许他再往山里跑。


胖子比划了一下我们家的院墙,说这个高度只能困住西卝藏獚,问我是不是看不起小哥。


我没工夫理他,把计算器按得噼啪响,估摸着这个雨季下来,菜价又要往上涨。胖子和闷油瓶虽然在院子里挖了个地窖,但那玩意儿纯属是娱乐性质的,里面除了闷油瓶的几缸腌白菜一无所有。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把它利用起来,提前囤些菜,给我们本来就不富裕并且眼瞧着就要雪上加霜的三口之家未雨绸缪。


闷油瓶进不了山,可能也有些郁闷。不过他郁闷起来,和平时差异也不大,搬了把小凳子放在廊檐下望着阴翳的天空发呆。


还没等我把计算器按完,外面就开始滚雷。我正沉迷于数字的海洋,没防备被震了个哆嗦,揉着耳朵往外看。是个要来瓢泼大雨的预兆。


闷油瓶慢吞吞的起身,去收挂在院子里的衣服。我挺欣慰,孩子长大了,现在知道分担家务活了。打开微信聊天界面,正想偷录一段闷油瓶“贤惠”的身姿,跟刘丧分享一下他偶像最新长出来的烟火气。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保温杯似乎还落在院子里的小桌上,于是扯着嗓门对闷油瓶喊:“小哥,帮我把杯子拿一下。”


好巧不巧,一个雷打过去,正好把我的声音盖住了。


闷油瓶没有转身,甚至连一丝停滞都没有,继续一件件往下收衣服。别说,闷油瓶衣服收得还挺讲究,并不是我和胖子那种随意一团然后一块抱进来,长指一理,衣服就顺顺当当的挂在手臂上,顺当又板正。


我因为刚才喊得太用力,反而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,咳嗦了两声,清了清喉咙想要再张口。这雷公像是住在了雨村头顶上,没完没了,还没等说话一阵雷声又滚滚而来。


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大多归于脑子一抽,突然想逗闷油瓶一下。


我把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,非常台剧地喊道:“小哥,我宣你!”


声音混在雷鸣里,被切割的支离破碎,连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。我把手放下来,自己先乐了。


话音落地,雨点紧随着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。


我着急忙慌地去找伞,刚冲到门口,闷油瓶已经把衣服收完了,左臂上整整齐齐搭着一摞,右手握着我的保温杯,踏着雨点走进来。


胖子本来正在做饭,从厨房探出头来,手上还举着菜刀,刀柄上挂着条黄瓜丝,一言难尽地看了我一眼。


“天真啊,”他语重心长地说,“小哥是百来岁了没错,但还不聋。”


我低头一看,视频已经发出去了,刚想点撤回,顶栏已经变成了正在输入中,一秒钟后,刘丧发给一大排竖中指的表情,然后拉黑了我。


相亲

我和闷油瓶的烦恼是如出一辙的。


在催婚这件事上,张卝海客做出的努力完全不逊于我妈。不同的是,我妈还只是每逢周末就抱着我的个人材料去公园的相亲角碰运气,相比来说张卝海客就高级多了,简直是全天候无间断的往闷油瓶的手机微信里发相亲对象的资料。年龄从二十多的到不可考的应有尽有,外貌上是清一色的盘靓条顺。


闷油瓶并不介意我和胖子动他的手机,在这方面上他完全没有现代人该有的敏锐。不过另一方也证明了闷油瓶手机内容的乏味。倒是张卝海客开始搞催婚后,给我们多带来了一些娱乐性的东西。


自从听雷过后,家里的重活就再没我的份儿了。但要说那些需要动脑,拥有技术含量的活儿,我们家似乎也没有。难得这天天气还算不错,暴雨将夏天的炙热洗刷了个干净,空气十分湿卝润,我深吸了两口觉得自己的肺似乎又活了过来。闷油瓶正挽高了袖子,在院子里劈柴,手机放在旁边的凳子上,被震得快做圆周运动了。


我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,冲闷油瓶挥了挥,他摇了摇头。我得到了闷油瓶的默许,于是边划开卝锁屏界面,边就这凳子坐了下来,刷起了张卝海客和闷油瓶的微信聊天记录。


总的来说,这基本是张卝海客的独角戏,我刷刷地往上翻,结果发现怎么都翻不到头,于是翻到半个月前就已经没有兴致了。而且从相亲对象的质量上来看,我也只能说不愧是闷油瓶,我酸也是没用的。


自从借着雷声开玩笑告白那件事后,因为不想再尴尬到徒脚抠出一座云顶天宫,我之后对闷油瓶说话就注意分寸多了。好在哑爸爸也算大人有大量,放了我一马,没再提起过。


也许正是这样让我最近状态又懈怠了回去,于是翻着张卝海客的催婚材料,顺嘴道:“小哥咱俩这也算是难兄难弟了,干脆一起出个柜一劳永逸得了。”


木头被撕裂的声音蓦然消失了。


我抬头看闷油瓶,闷油瓶也看着我。


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,我开始考虑是不是需要为自己的口无遮拦道个歉,也许闷油瓶那个时代的人都比较保守,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笑。


闷油瓶却先开口道:“砍好了。”


我愣了一下,随即点点头,恍惚地弯下腰把柴抱起来,送去厨房。


之后的几天都风平浪静,可能是看雨季过去了,闷油瓶收拾了一个挺大的背包,在第三天天蒙蒙亮就出门去了。


我倚在门框上,目送闷油瓶的背影,对身后的胖子道:“你说,小哥这不能是在躲我吧?”


胖子叼着一根脆黄瓜,嘎吱嘎吱嚼得气劲。上来照着我的肩头就是一巴掌,然后转身走了。


隔天中午我正睡午觉就被手机铃卝声震醒,瞥眼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卝海客。


我打着呵欠按下接听,心里颇有些不耐烦,还没等他说话就先堵他道:“小哥不在,恕不接待。雨村农家乐付费体验一天9999,不包吃不包住。”
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,张卝海客开口道:“吴邪,我在你家门口。”


我一个鲤鱼打挺,从窗户那望院门口望,除了一只母鸡悠闲的踱过,连半个人影都没有。我把自己摔回床上,手覆在额头上,道:“嗯,你变成母鸡了?”


张卝海客道:“是你杭州家的门口。我和族长被你卝妈扫地出门了。”


我缓了半天,才充分理解他话里的意思。接着揉着太阳穴,开始给自己找鞋穿,边穿边夹着手机道:“你们去我家干什么?小哥不是进山了吗?”


张卝海客选择性回答了我的问题道:“族长来纳采,我来装你。”


“什么?”我拉开抽屉,开始翻自己的身份证和钱夹,准备订机票。


“纳采就是,婚姻程序开始的第一步,男方要首先遣媒妁携带礼物到女方家求亲,鉴于现在是21世纪了,而且你三叔至今下落不明,媒人这步我们就略去了····”张卝海客解释。


我打断他:“我知道纳采是什么意思,去你大卝爷的女方,老卝子才是户主。”


想了想又觉得重点似乎不对。


张卝海客似乎在那边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才继续道:“族长怕会受到一些阻力,咳,也许你的家人会采取一些过激的举动,所以让我来假扮一下你。没想到进门不到十分钟就被你卝妈识破了。”


现在换我吸气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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